676 Poem by yongbing luo

接着我们坦白
只要按顺序说出这些
从一只甩出舌头 四处晃荡的狗
开始

1
闲逛的时候 我需要倾斜脑袋
往右15度 仿佛这能矫正情感与理智的不平衡
能更容易成为一个混蛋
在鹏伢仔毫不察觉的情况下
瞬间
咬住他的脖子

2
村西边 它们总是一群群的
在认知上 对于孤独的理解似乎两样
找食的时候
总觉着是两条
一条孤独的 细嗅脚下的青山
另一条 则静静陪伴

3
老人们耙开金黄的谷堆 若无其事的闲聊
在最艰难的时期 我们还有人肉吃
我看见 她们把死胎埋在甘蔗田
我们都吃过人
是啊 现在就很温暖
眼睛已经开始从眼睑向鼻梁 缓慢长拢
太阳落山前 会完全闭合
或许我不需要眼睛 就能感受 这肤浅的幸福
像回到 最艰难的时期
大便总是不缺

4
乌巴 我的前任
春上 三叔甩出舌头 在暖阳里 像狗一样奔跑
两条狗 后面是乌巴
某个傍晚 乌巴发疯 咬了路过的牛脑壳
后果是 将被处以极刑
第二天 三叔把编织袋放在地上 乌巴呜咽着
乖乖爬进去 任由三叔打出脑浆
三叔是伤心的
当晚 下酒菜多了一道 狗肉
三巡 阿姆夹起一块肉感慨
乌巴 是知错的

5
秋日 昌谷领着我 往山上跑
跑过 茶园 菜地 屋后的坟头和遍地山花
跑过松林
在山顶停住 瘫软躺下
现在 他眼里 只有空旷的天 和一只飞鸟
他想变成鸟
显然 他并不了解自己 身上戾气太重
只能做人
他无能的模样 如同我喘着的粗气
和垂下的舌头

6
夜里 石板桥头 和昌谷
他指向漫过头顶的星河
告诉我 这都是他存放宝藏的匣子
正上方 猎户座宝剑上 镶嵌的三颗
存放着他时光里 所有的阴暗
而天边最亮的那颗
藏着我
我似乎得应景的朝天边狂吠
事实上 我确实这么做了

7
到深夜 梦见乌巴
梦见它 如何在梦里 将更激进的防御模式植入大脑
精确到距离几步以内 发起攻击 或者
看见对方 蹲下捡石头 仍果断冲出 赏对方一口
睡眠中 狗性的自我塑造
极其可怕
乌巴便是这样 莫名其妙咬人 丢了狗命
早上醒来 舌头折在嘴里
舌尖撑住舌根顶着上颚 卡在那儿
整整一上午 直淌口水 甩不出来
必须尽快来场猛烈的交媾
干柴烈火后 迅速生离死别
好让一条母狗 记住我

8
昌谷走的时候
摸我的额头
要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我估摸着 得这样形容你
狗娘养的 你真可爱
像哄第一次干过的母狗
要知道 这村子 满地都是屎
张寡妇院子里 挂着整排的腊肉呢
还有偷不完的鸡鸭
和母狗

9
中巴车走后 调头回去的路上想
滚蛋 去另一个城市 不就是另外选个地儿死么
接着选一个女人 能快点死
最后 买下城里的漂亮房子 安心等着整栋的人
一起死
路过五嗲门口
不知道 隔壁阿黄的崽子
发春了没有

10
村里 聪明的母狗越来越多
多得我都不想嬲它们了
原因是
嬲自以为是的母狗
实在太无趣
其实 我的狗卵 可不这么想
只要你们敢 在我嬲它们的时候 扔石头
我就敢 拖着它们
满村子跑

x1
一场炎症 从我身体内部 开始泛滥
胸腹剧烈抽搐 排空污秽 沥干乌青的血
肉只剩下肉
血是新鲜的铁味

X2
它在奄奄一息时 狡辩
这叫狗日的自我选择
选择美美的 被时间杀死在这儿 才他妈是正事 虽然
现在肚子 真他妈疼
短命鬼就应该短命 另一个原因是
那该死的老鼠
是被药死的

XX
在此之前 梦见
漆黑夜里一声爆炸
之后 便看见山边的漫天繁星
起来后计划 找只良家母狗嬲嬲 顺便生只狗崽续香火
可想想 崽子怀在别人肚子里
总不是什么靠谱的事
便不了了之